@不与1930

【东凯】哀艳(十三)

不好意思大家……下一章把何步和宋忠义的故事结了,慢慢的哀艳马上也要结了。我尽量……快些更。

想要很多的评论和对剧情走向的看法,谢谢你们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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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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⑵点击哀艳tag


最后到底是把人给放出去了,何步从看守所里出来的那天日头高照着,是个晴天,袄子给碾的发皱,胳膊肘上还蹭了点灰,他站在门口,对着阳光重重拍了几下衣服,那些灰尘全都从衣服上散进空气里,被他一手挥了开,好像在嘲笑他身后那些他认为的渣滓。

 

没见着宋忠义,何步也压根儿不想见他,说到底他对宋忠义是没有感激的。

这是宋忠义欠他的。

 

说到底他对宋忠义,是恨的。

 

何步走进了东园街角那家理发店,后脖颈蓄得有些长了扎人,退了门儿进去,屋里还有个客人,何步冲他摆了手示意知道了,不用招呼,然后坐在了一边儿等着。

剪刀开合声音利落的悦耳,咔嚓咔嚓的,碎头发就顺着飘到了面上,撒了一地,老板的手艺好,不多时给人剪好了拎着白单子一抖,把上面那点东西给甩了下去。客人也满意,对着镜子瞅了瞅付好钱出门了。

“坐吧,何老板。”

“哪敢当老板啊。”

老板笑,何步也笑,跟他在宋忠义面前那个刺劲儿一点都不一样,这会儿倒实实在在成了个谦和的手艺人了。

 

冰凉的剪刀贴着何步脖子后面的那块皮肤,刺激的他起了层小疙瘩,何步压了嗓子:“下个月三号,他们要转移。”

“哪儿道的。”老板问他,修了个型给剪刀放下了,打了层泡沫拿上小刀给他刮一刮。

“中央军,”何步低着头,让他刮,“来得及准备,往上边儿报一声,准拿他下来。”

老板刮干净了用毛巾一擦毛巾搭椅背上给他把围布解开,吆喝声:“好嘞。”

何步觉得清凉,起来对着镜子看了看:“多少钱。”

“甭客气,下次您来再给。”

“哎,”何步也没客套,点了头,“也快。”

 

是啊,也快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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拍过了下台看靳东在一边儿摆弄个东西,王凯走过去问他是什么,靳东说是窃听器模型,王凯说,真能听着么?

靳东嘴角扯下来挑了挑眉毛:“谁知道呢。”

王凯没在意这个,扯了凳子往他身边一撂,翻了翻下一场对手戏。

“你真恨我啊?”靳东把东西放在一旁,问他。

“嗯?”王凯看的认真,回了一声才明白说的是什么,收了本子应他,“当然恨你,你毁了我一家,要不是我姐姐悲天悯人救了你,也不至于搞到家破人亡,不止恨你,还恨共产党。”

“那宋忠义也有宋忠义的苦啊,况且又不是共产党缴了何步的家。”

“宋忠义怎么苦和何步都没关系,他十六岁出国留学,回来的时候发现家没了,亲人也都没了,旁的人连理都不理他,从一个富公子变成了这一步,论苦,谁苦啊。”

“那他就把情报贩给小日本儿啊。”

“不是日本人,是卖给国民党,在他心里,国民党还是好的,为了国家好的,”王凯开始不喜欢这个角色,后来仔细读过许多遍之后对这个人物产生了深深的同理心,他不是愚昧,也不完全被仇恨蒙蔽了心智,在他心里,国家是重要的,他只是恨了那个他毁了他家的人,王凯拧了眉毛,抬头看靳东,“他又不是汉奸。”

“那最后消息也都到日本人那里去了啊,不管怎么着他这也算间接的。”

“哎我说你这人,来呛架的啊。”王凯把本子往腿上一拍,他觉得自己把话都说的够明白了,何步走到这步属于万不得已,况且就算这样的仇恨还依旧小心的踩在边缘不让自己掉下去,靳东怎么着了这是。

“没没没……”靳东摆手,往前探了探身子,“我觉得吧……何步对宋忠义,也有点感情啊。”

“有啊,恨也得算是感情的一种。”

“我的意思是……在恨之外,还有那么点感情,”靳东抿了嘴唇,翻开剧本,“我觉得,他恨宋忠义,是因为他们家救了宋忠义,被日本人发现了受了牵连,才恨这个宋忠义,和宋忠义本身没关系啊。”

“但是他现在不知道这些事是日本人做的,况且他觉得,不是救了宋忠义,他家不至于到这一步,归根结底,还是在这个宋忠义这儿。”

“马上,马上就知道了,知道之后呢,就会知道共产党是好的,知道宋忠义是个有情有义有计谋,又肯为了他送命的好男人,怎么还会恨呢。”靳东往前凑着身子,冷天里的呼吸全凝成了白雾。

王凯眉头拧着,把靳东说的话,一点一点的听进耳朵里,最后他说。

“靳东同志,不带你这么给自己贴金的啊。”

 

“我……”靳东的小算盘一下子给暴露出来,刚开了半句话欲言又止地,“哪儿啊,就是这样啊,要么最后为什么何步种了一大簇木棉怀念宋忠义。”

王凯冲他摆了摆手推他说去去去,正经的事儿呢,然后歪了头抿着嘴笑了,自己腹诽,怎么角色的醋也得吃啊。

 

 

拍摄的顺利,他们不是主角,但是戏份占得比重不少,下一场是宋忠义发现有些问题,去找何步对峙,何步对他爱答不理,王凯笑了一会儿但是这还得过一遍,又转了身回去叫靳东。

“哎,咱俩对一遍台词。”

“不对。”

“对一遍过过,不然一会儿上了没感觉啊。”

“不对,我自己过完了。”

“哎我说你——”王凯无语,怎么四十多了还跟个小孩似的,王凯把手在靳东腿上拍了拍,隔着羽绒服晃他,“靳东前辈,跟我对一下吧,这儿我还不太明白。”

“哪儿——啊,不是让我‘去去去’吗。”靳东拖着长音,把脖子扬得高,仰着靠在藤椅上两条腿搭在一起翘起来,像个大爷耍了点性子。

“没,没没,”王凯急忙往前凑,“我刚刚看了一遍,我也觉得,何步肯定敬佩宋忠义,不然不可能给他种木棉,那么多年了还放不下,整天坐院里看呢。”

靳东一听,嘴角漏出弧笑来,转过了身子看王凯,故作姿态的清了清嗓子,像个要潜规则别人的导演:“那我看,宋忠义比何步大那么多呢,何步得叫他哥哥吧?”

王凯知道他拿的什么桥,耳垂发红,手还放在靳东腿上,视线快速在周围扫了一遍,然后把声音压着,让了步的叫出来一声:“哥哥。”

“哎——走吧。”

“德行。”

 

有一个能让你卸下来伪装,不在乎形象,恣意的把窝藏在心底的东西使出来,能让你过了不惑还仍旧像个男孩一样,那是多难得的事情。

我怎么会轻易的让你走呢。

我遇见你的那一瞬间很短,以后的时间,很长。

 

很长。

 

 

//

 

宋忠义走之后何步一个人想了很久,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在国外,究竟事实是不是别人告诉他的那样子,还是有着另外的答案。

何步觉得脑子很乱,如果是有了另外的答案,那么他这么多年以来在坚持的都是些什么,他在做的都是些什么。

但是如果没有……他觉得宋忠义不像是会骗人的那种人。

 

他正直,有思想,不会为了一些旁的,来欺骗别人。

 

 

//

 

这一段心理独白是李导应了靳三岁的强烈要求加上去的,重点为突出宋忠义这个人的优点。

李雪喊下cut拿了帽子走过来坐在靳东身边:“怎么着,靳导满意了吧。”

“马马虎虎,马马虎虎。”

“接下来还有什么指示啊。”李雪笑,讽刺他。

“我觉得,得重点突出最后面宋忠义的视死如归啊。”靳东靠着垫子,说的有模有样。

“那就得你自己演出来啊。”

“对!”靳东也是没话,不想听排挤,转了话题,“别愣着了,是收工啊还是继续往下拍啊。”

 

今天收了工,王凯和靳东吃完了剧组餐回屋子里,靳东问他:“晚上吃饱了没。”

“让你闹饱了。”王凯把外套脱在衣架上挂起来,把靳东脱下来的衣服也一起搭进去。

“我怎么了啊?”靳东笑了,伸手揽着他的腰给圈到了怀里,穿着衬衫手指搭在王凯的皮带上摩挲,掌心扣着腰比量一下,“王凯,你胖了吧。”

王凯眉头一拧回头给了一肘击,靳东紧接着说,胖了好啊,不然总担心你吃……吃不饱。然后没憋住到底是笑出声了,说王凯吃不饱他自己都不信,又急忙转了话题,问他哪儿闹了。

王凯哼他,语气带上点不满:“怎么,靳导擅用私权加戏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啊。”

“那不都是为了剧情需要。”

“需要突出宋忠义的那么些优点啊?”

“这样后面宋忠义牺牲了,才能引起观众强烈的震撼和不舍,把这个悲剧效果拉到高点啊,整个剧的戏剧性一下子就出来了。”靳东说的时候一只手在外面比划,眼睛笑出了皱纹。

王凯站在他前面,听着靳东说话,呼吸洒在他的脖颈上,怎么这么幸福呢。

 

对,确实是你说的那样。

 

王凯翻鸡汤的时候看到一句话,所谓爱,不就是没话找话,不就是愿意听你的每一句废话,不就是愿意知道你每天吃了什么吗?每一句“你吃饭了吗”,意思就是,“我好想你啊”。

王凯觉得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没过二十五岁,还处于青春和躁动的年龄里。

 

王凯觉得爱是从来不把你的每一句话当做是废话,你说的每个字都会让我产生共鸣。

我知道你想表达的什么,知道你每个字眼的意义,多说一句浪费,少说一句不够。

“你吃饭了吗?”吃的辣不辣,你胃不好别吃辣,没吃海鲜吧,最近海鲜不新鲜,听说肉类有细菌,少吃点,我也是。

爱是把你的生活融入到我的生活里,怎么能是单单的只有我想你了呢?那太浅薄了,早就过了只是动心的年龄了。

 

“你吃饭了吗?”王凯问。

“吃了,和你一起吃的啊,没吃辣的都夹给你了,你失忆了?哦——想吃夜宵了吧,正好我也没吃饱,换了衣服带你出去吃。”

 

我对你也不单单只是动心而已。

 

王凯笑弯了眼睛,真好。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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