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东凯】哀艳（五）
1219太甜了，虽然时隔半个月我才继续写，但是阻挡不了他们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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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是先把王凯送进剧组，还是先把靳东送上飞机的问题，他们争执了一会。
最后是靳东妥协，让王凯把他送到机场。
王凯给靳东拽了几件衣服，替他检查了一遍行李箱，才拉上拉锁。
王凯把车开到机场，跟靳东俩人在车上坐了会，临近登机，还舍不得把靳东放走。
“哎……时间太短了。”王凯嘴一撇，扯着靳东的手，用手指在他手心点几个圈，指甲划过掌纹移到指根摩挲。
靳东听见了笑笑，握了握王凯的手安抚一下：“以后时间多着。”
王凯不置可否，视线往周围扫了一圈，抬手按着靳东的脑袋就亲了上去。
靳东一愣下一秒也反应过来顺了，一个不带任何欲望，单纯亲昵的吻，印在了两个人的唇角。
王凯看靳东下车，背影逐渐消失在人群里，嘴角上扬带着点自嘲的笑了。
六年，这么多的时间，见面的机会加起来不足三分之一。
以后时间多着，多在哪啊。
伸手挂档踩下油门，车头一转出了停车场。
快走上高速的时候胡苗来了个电话，问他在哪，他说在高速上。
胡苗前两年是他的助理，现在不火了，又变回了经纪人。
一到片场门口就看胡苗在那等着，王凯冲她招招手，笑：“姐。”
胡苗点了点头，让他快点，王凯去把车挺好，走过去，剧组都准备的快差不多。
胡苗打量他一眼，从包里拿了张纸巾递给他。
王凯不明所以，接了纸看胡苗的眼神才反应过来，急忙擦了擦嘴角。
靳东这几天嘴唇有点皲裂，出门擦了点唇膏，这一亲全亲王凯嘴上了，王凯面色羞赧，咳了两声。
胡苗早就了然，看了看他，问：“刚刚跟他在一起？”
王凯多擦了几次，然后把用过的纸扔进了垃圾桶里，才回答：“嗯，刚回去。”
“剧本看得怎么样了，一会到你拍了，”胡苗不表态，表情没有什么变化，早几年她是看好他们在一起的，一个迷一个宠，单纯站在一起就很美好，谁不看好呢。
但是随着时间的累积，胡苗看王凯嘴角越来越少挂的笑意，她开始觉得这有些错了，毕竟是自己当成亲弟弟的人，一个未来很光明能站在阳光下去拥抱自己的爱人的男人，不至于委曲求全，一直躲在别人的背后。
胡苗又看他，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。
王凯明白，牵出一丝笑容，两手按在她肩膀上捏了捏：“好啦，我们现在很好啊，快看看我哪一场，我去换衣服啊。”
胡苗无奈点了点头，给他领到服装师那，然后去看了看场次。
总共拍十场，今天四场，明天四场，后天两场就杀青。
王凯这次是客串，一个有钱的未婚男人，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，却在什么都拥有的时候回头，发现幸福早就被自己扔掉了。
看剧本的时候王凯觉得这个人物太任性，今天的戏，基本是在室外，带着初恋女友到游乐场，最后晚上在广场放个烟花告终。
王凯换了衣服，又把剧本看了看，那酸掉牙的台词，现在真的有小姑娘会喜欢这种句子吗？
“陈束，第一场第一次，Action。”
导演喊了话，王凯缓慢走进镜头，十几度，只能穿一件薄衫，冻得他抖了两下。
“CUT！”导演拿着话筒喊了一嗓子，王凯想不会是他抖这一下让人看了去吧，“那个路人甲你怎么回事啊，怎么在场内打喷嚏，不知道会影响整体效果吗？能上你上，不能上我有的是人，来来来，再来一条，不行就下。王凯你很好啊，继续保持这种感觉。”
他这才松了口气，往那边一扫，看见龙套角色点头哈腰给人赔着不是。
一条拍完，王凯给冻得耳朵都红了，胡苗急忙给他拿了大衣披上怕冻感冒，然后塞了罐热咖啡进他手里。
“别以为我没看见啊，这么低级的错误也能犯，要你家谁谁看见了，还不打你。”
“他不敢——”王凯握着咖啡暖手，笑着跟胡苗打趣，“他也看不见啊。”
“你也就敢背着他说，看我要是告诉他你拍戏不认真又犯错的。”
“哎哎哎，你可别诽谤我啊，我可没不认真，就是冷、冷——”王凯跟胡苗闹，但也不怕她真去说，“阿、阿嚏——你看看我都感冒了，还不认真呢。”
胡苗一看就服软了，给抽了两张纸巾：“我看看，你别真感冒了，快多穿一点，马上还得拍下一场，你这场次赶得急着。”
“知道知道。”王凯接过来纸擦擦鼻子，裹着大衣坐下从桌子上拿了剧本来，这时候手机突然震动，估摸着时间该是靳东下飞机了。
“我到了。”果然，靳东说。
“哎，你时间也真巧，我刚拍完一条，现在休息呢。”王凯回答。
“我想着先打电话，如果你没接我就发短信了，你感冒了？”靳东也不说耳朵灵，有的时候说话都得说两遍，怎么就这时候好使。
“啊？没事，就是刚刚拍着着了点凉，你那边温度怎么样。”王凯切了个话题马虎过去。
那边靳东沉默一下：“嗯，比上海冷一些，但是还好，穿得多。”
“那就行，你早点回去，我晚上拍完了给你发短信？”
“别了吧，我找你。”靳东拒绝的果断。
王凯知道是为什么，为了让家里人放心嘛，他在这面抿了嘴笑笑，没出声，说：“哎，知道了。”声音放的很轻，很柔。
那边有两秒的停顿，王凯不知道为什么，刚要说挂电话。
“好好拍戏，爱你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
王凯把手机挂上放回兜里，嘴角上扬又落下，然后又上扬。
就会这一套，还好他受用。
不然早分手八百回了。
王凯捏着剧本，把下一场好好地看了一遍。
靳东还不是仗着这一点在时间中发酵的越来越浓烈的爱，才屡战屡胜。
王凯是被他吃死了。
四场戏一直拍到晚上，从艳阳一直到繁星点缀夜空。
零零散散的铺在整个墨染的天空上，很美。
今天最后一场戏是方束在广场上放烟花给女主角表白，整个空地都被摆满了烟火，绕成心形，方束就站在心形的中央，冲天空喊。
王凯又扫过那些句子，在嘴里反复念叨了两遍。
“我知道寂寞是深植在我们的根性里，然而如果我的生命已因你而蒙到了祝福的话，我希望你也不要想象你是寂寞的，因为我……”
一段朱豪生的情书，王凯早几年看到过，录过，很喜欢，有一些句子一看到就想到了靳东。
他以前会压在沙发上，在靳东看书的时候捏他的耳朵，一本正经的跟他说。
“不要愁老之将至，你老了一定很可爱。”
然后靳东就回手敲他的脑袋，问：“你是嫌我老了是吧。”靳东就放下书，搂他的肩，“让你看看我老不老。”
开始之前王凯再背了一遍，然后脱掉羽绒服换成薄外套，站在烟火中央。
导演跟他说：“一会我一点燃，过三秒你再说，说的时候你就想着自己心里最喜欢的那个人，想想你女朋友，真情流露一点啊，想想你多喜欢她多不能没有她。那边的啊，我数一二三，你们就过去点啊！”
“一——二——三！”
王凯站在中间，看着烟火逐渐被点燃，在他的眼前烧着，热光似乎都穿过寒冷的空气贴在他的脸上。
“我知道寂寞是深植在我们的根性里，然而如果我、我——”王凯张了张嘴，突然卡了，他好像看见靳东站在烟火的外围冲他微笑，穿的是明楼时期的大衣，像他们拍的那场戏，两个人一起看了烟火。
“我爱你，我知道，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个体，两颗交汇的星球，会在碰撞的一刹那剧烈燃烧，释放出大量的二氧化碳和热量，可能会伤及其他的生命组织，也可能会在短短的交集之后，再度分开，沿着我们既定的轨道独自航行，直到毁灭。”
“但是那又怎么样呢？每个人不都在百年之后各归尘土。遇见你我是不后悔的，遇见你能够碰撞出的那些火花，我是不后悔的；磨损、燃烧自己，换来跟你短短的相遇，我是不后悔的。”
“我爱你，不想像两条平行线那样，就算靠的很近也无法相交，我想为了你改变原本的航程，只为了能在你身边再久一点的那样爱你。”
“我爱你，我想和你一起生活，在某个小镇，共享无尽的黄昏和绵绵不绝的钟声，你想，和我一起生活么。”
王凯的尾音正好卡在烟火放完的时候，导演才喊下“cut”把王凯叫过来。
胡苗赶快跑过来给他披上衣服，然后递给他张纸巾，王凯这才感觉到眼角有点湿了，有点不好意思的擦了擦。
“王凯，你厉害啊，这都是你即兴发挥还是之前想好的，怎么不跟我说呢？我觉得你说的好啊，之前我还想着朱豪生的那些情书会不会太小众了，品味提高了但是把跟观众的距离拉开了，毕竟看我们电视剧的吧，都是比较闲散的，妇女跟学生比较多，你那几句说的情真意切真情流露啊。你再练练，是不是打算去求婚了？”
导演喜上眉梢，拍着王凯的肩喋喋不休，王凯笑着：“啊，就是前两天随便看了几句，就往上套，当时忘词儿了嘛。”
“啊？什么书写的这么没档次啊？”导演信了，还有点诧异，但马上就招了招手让大家收工，“好好好，收工了啊，还有那边那个，你把东西搬上车，别吃盒饭了，回去解散。”
“哎，我……”王凯吃了口哑巴亏，眼睛瞪大，还不好说，怎么就没档次了？多感人啊？？胡苗在旁边就看出来怎么回事，噗一声笑了。
王凯顺着导演的指的地方看了看，还是上午那个龙套，好像打了几个喷嚏，然后把手上的盒饭放在一边，去收拾道具。
王凯转头瞪着还笑胡苗，从她手里拿了咖啡：“别笑了。这个给我。”
然后快走了几步递给了那个年轻男演员，男演员接过来的时候很诧异，眼睛瞪得大，似乎不相信是给自己的。
王凯努了努嘴，把东西塞进他手里，“拿着，暖手。”
“谢谢，谢谢。你、你……”他磕磕巴巴，“你刚刚演得很好。”
王凯笑了挥挥手，然后走回去。
走到胡苗身旁，胡苗就扬了扬眉毛：“去调戏小男生了啊？”
“说什么呢，我看他好像要冻感冒了。”
“哟，这么记挂着别人，”胡苗音调怪，然后给王凯手里放了两粒感冒药，把接好的热水也递给他，“快吃了。”
“你这么善良，谢谢姐啊。”
“少拍我马屁，想也知道谁弄的。”胡苗说，“一个小时发一遍短信，让我买药等一下场就给你吃了。也就这在点啊，我才让你跟他这么久——诶，拜拜啊~”
胡苗跟旁边的人道了别，跟王凯上车：“他说晚一点给你发消息，我告诉他你还得稍晚一点拍完，我以为以你的记忆力怎么也得cut两三条，怎么，感同身受了？”
“说什么，哪有。晚上想吃什么，我请你。”
“那就挑最贵的来吧。”
王凯把感冒药放在大衣兜里，最贴近心脏的地方。
今天他看见那个龙套，好像想起了好几年前刚进演艺圈时候的自己，没人管没人理，又龙套又打杂。
当时他什么都没想，就是想不能去潜规则。
以为自己只要努力，就没什么不行，然后在那十七八线，一待就是十年。
好在后来遇到靳东，教他怎么拍戏，怎么努力，把他一步步领到那条通往阳光的路上。
我想和你一起生活，在阳光下，在树林边。
在花枝皑皑的海塘，在郁郁萋萋的湖旁。
